星期四, 11月 07, 2019

關於小腿撕裂二三事

滿六周,想了一下覺得還是紀錄一下。這件事情的頭一周,我其實沒啥真實感。主要是過程實在太出乎想像的戲劇性。那就是,我根本甚麼都還沒有做,只在動態暖身的高抬膝完後,人站得好好的準備往前走一步,直接覺得後面有人從我的小腿方向用力的丟了一顆棒球一樣。有沒有「啪」的一聲,不確定,彷彿有聽到但彷彿又沒有。接著就是一陣得莫名其妙,雖然有痛感,但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想說難道有小石頭反彈打到????

9/26 當天下雨天氣很濕涼,我鞋子有點潮潮的連帶腳底都覺得有點僵硬,找不到小石頭,瞬間第一時間以為只是抽筋;本想走走緩一緩、拉拉就好,焉知痛感有減緩,但腓腸肌感覺很腫脹。抬直沒問題下蹲也沒問題甚至於墊腳好像也沒有問題,不要說我本人無法理解,其他夥伴也無法理解到底是甚麼狀況,只好全部詮釋:就肌肉太緊張,再走走舒緩一下就好。

只能說症狀太不明顯導致這群阿呆的積非成是。而我呢就也很聽話地想說好吧操場走走或許會緩解,緩步的移動了50M,覺得有點費力但也不是不能走只有小腿肌很緊,等走了150之後步幅越來越小,有點痛但又不是太痛得尚可忍受,但走回去也要150,那不如還是繼續順向走好了。焉知200時就真的走起來好累的欲哭無淚,因為東西還在兩百尺外就算要回家一樣得走回去拿。好不容易走回去之後坐在地上脫了鞋子,覺得好了一點,很想敲自己腦門當時就好好坐著地上休息就好何必走來走去(但下雨,沒得原地坐,重來或許也是同樣的下場)

怎麼寸步金蓮回家的這些就直接省略了。但坐在捷運上的時候google查了一下,大概心裡有數,腓腸肌拉傷八九不離十;隔天早早去照了超音波,沒發現甚麼大症狀,醫生說大概休息一周就好,心裡還鬆了口氣那我自己抓個兩周到國慶日之前再看看好了。

這天還發生了個人情冷暖,立分高下事件。一個是才試水溫,見面不過才六次的新教練,在得知我小腿拉傷之後,隨即就問了事發經過,更立即的提供相關資訊以及可以幫忙的防護措施:叫我去給他貼紮固定。相較於平常講得有多在意你們每一個人的身體又多愛護你們只想給你們最好的,口沫橫飛了四年,此時過往那些,形同只是浮誇的講給別人看,實際上就是一點都不實在,事到臨頭,別說一點作為都沒有的任你自生自滅,就連一句最基本的問候也沒有。過往的種種我不會說那些虛情假意,因為這樣顯得自己太笨錯信了那些,但我也不會否認後續排山倒海來的切心情緒。這樣的交情太過廉價使人灰心。

或許是因為這些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感知情緒衝擊,導致我對身體上的傷部反而無感。忙著消化情緒,為情緒找出口都來不及,無暇積極處理傷部,總覺得反正也沒甚麼疼痛感而且醫生說休息個一周就好那這樣就好了。

當然,這當中我只能說過往的經驗造就了往後的處事態度。事發後我其實還另外掛了一間比較熱門的診所,醫療上尋求第二與第三意見是我的過往慣例。10/3 終於排到可以看診的時候,再照一次,這回看到了裂口,而且不小,當場從本來以為的輕微拉傷變成中度撕裂傷。雖說本來就有心理準備比賽不太保的打算棄賽,也先做了棄賽的處理,但從醫生口中證實到11月前根本沒有機會的時候,對於傷患處,還是沒有很大的真實感 。

就這樣又度過了兩周,時序到了10/19,該復健的沒少過但也沒有特別積極。要不是親眼看到有撕裂處,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受傷,能睡能吃能走一點也沒有覺得痛,就算初期下樓偶爾覺得有點卡住外,隨著時間流逝,這問題也變得很小,我甚至於還去騎了腳踏車,試圖跑了兩公里,雖然真的是超級慢,但身體上的狀況我真的覺得漸入佳境;反而是情緒的問題比較大,依然繚繞在世間人情冷暖:我到底為什麼要顧慮某個人的面子與心情而把我自己搞成這樣,連個比賽都不能參加的打擊中。迅速確實的切斬了這些華而不實的人際關係。再照了一次超音波,這回才確確實實的對於傷部,感到打擊。因為從醫生的口中得知,血腫的地方根本一點都。沒。有。恢。復。
醫生感到驚奇:「這樣走來走去你都無感?」我還真不好說,除了沒啥痛感之外還自我感覺良好的不得了,本來都還打算隔天早上去操場繞個10圈看看咧!由於都要開立醫生證明了,這次我問的再清楚了一點,撕裂傷的傷口根本還有1.5cm長,組織液與瘀血也都還在裡面,最後,醫生都嫌棄我恢復得太慢了,只好做主動式的侵入治療:直接抽積水跟積血。這時候突然有感這一切也蠻恐怖的,或許是平常馬拉松跑久了,重訓的訓練強度也太強,習以為常的結果就是導致對於疼痛感完全不敏銳,即便她針頭在那邊戳來戳去順道又問了:「這樣也沒感覺?」我也只有稍微搖搖頭,除了有針頭的移動感,並沒有特別的痛感或痠感。也許真的如防護員所說的,不見得是遲鈍,而是對於痛感的傳導太快,最後反倒只對痠緊麻的其他感知有感應,而這些本體感覺因為比不上疼痛自然也就變得好像沒有甚麼感覺。會有這些反應我也不是很意外,畢竟以前開刀時麻醉打太少沒麻太深,醫生在剪啥弄啥我都是有感只是沒有到驚呼出來的程度。只能說,或許是我很會忍痛,忍到我都分不出來到底痛不痛,而不是沒有痛覺。

原本預估恢復的狀態從大概六周,當場變成至少六到十二周。雖說我沒有急迫性的比賽或者想要馬上恢復跑步,但,六周是還可以忍受的程度,超過八周的說法我就有點不能接受了,更何況是還拉長到十二周?加上被醫生嫌棄恢復太慢,出了診所後心裡真的是一陣茫然,心想該不會就此就這麼廢了吧?!到底是不是該積極一點尋求他法治療?還是就這樣默默的以自然療法?心裡一直迷惑。

回去跟防護員商討了一下,最後他竟也持同樣的意見覺得我啥都沒有恢復而且還不積極治療真的很奇怪。我總不好說我就沒特別的時間壓力,生活上能吃能睡能走也沒有甚麼妨礙,又或者說自視甚高覺得它自己就是在修復了,一直處於沒有受傷疼痛反應的低階病識感,是要怎麼積極??最後是卡在這樣下去,即便無感但下肢也不敢做有強度的事情,實在太煩,帶著他介紹的兩間專做增生治療的診所準備積極尋求第三第四意見。說真的,這當中,跑團的朋友也一直問我為什麼不去打葡萄糖?我怎麼好說就因為看到身邊有個被打壞了,除了更痛之外還又延長了恢復期的案例之後,讓我也猶豫起來是不是不要太違反自然?人體細胞還是隨著時間靠自己修復就好?

最妙的是,本來無感的小腿,在被抽了積水跟積血之後的第三第四天(竟然也是三天後才發作)開始覺得動不動就痠脹,偶爾還會使不上力,坐著的時候都有像電療片放電的抽動感,不是很舒服。走路雖然還是正常的,但我在兩間西醫,一間去員工旅遊休息五天,一間專打葡萄糖我很猶豫的情況下,轉而尋求中醫。說真的,這種在肌肉深處的傷部,對於中醫表象的推拿藥敷能做到多少的改善,我都有點懷疑。然,愚民當時只有覺得,由於沒有發炎症狀,西藥也不可能開給你甚麼,但,中藥的活血補氣外加代謝循環調理自身身體,這,應該有點幫助。是以我想要的其實只是赤芍、沒藥、牛膝...等處方籤。
到底是內用外服有所功效還是怎樣,我已無法用感知來判斷。總之,靜心等待著另一間診所預約時間到來時,同事J還來了個小插曲,讓我更加猶豫到底要不要去打葡萄糖增生。我之所以兩間A選B,正是因為知道專打葡萄糖增生的A診所,打針很痛;可J同事在沒跑步甚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去了B診所,處理足底筋膜一打就是七針。七針的數字太嚇人,我一直以為這種只要打個兩到三針大概也就差不多了,沒想到區區一個足底就從腰椎一路打下來到腳踝。雖然同事J說她反應還好,打針的痛感還可以忍受,但確實感到很痠跟鐵腿,驚愕的我依此說法而又猶豫起來,覺得還是等月底,另一間先看完再說。

不得不說1:1預約制的診所真的比較專業,從怎麼發生到動作模擬、重新評估、重照超音波,醫生都從各個角度分析給你聽。問題是,我依然處於尷尬的狀態,就是:生活上我並沒有甚麼相對性的妨礙,唯一困擾我的只有復原時間壓力的問題;也就是說如果不考慮任何明年第一季賽事的話,沒有第一時間做增生治療,其實再怎麼縮短時間也只會縮短三周,而且組織重新破壞之後的修復也沒人保證能按照理想進度走,可可怕的是,依照現有的狀態打葡萄糖對我來說無用(後來才知道對肌肉,葡萄糖根本無用。這待後續再說)我唯一能打的增生只有利用血小板分離術的PRP,而這一針,要一萬五。這種價錢對我來說實在太誇張,尤其我沒有到生活功能妨礙的地步,連醫生都覺得可有可無的你自己決定。在此狀態下我只有悻悻然地付了六百元的諮詢費,說了一聲:我回去再想想。
價值觀的衝擊在此時會有很多體現,一萬五,算起來也是不小的金額,我既不是靠跑步吃飯,生活上又沒有絕對的妨礙,這一針到底有沒有必要打下去五味雜陳。最後說服自己不打的原因是,總覺得現在打也太遲了,如果是第一時間就來打,療程縮短一半那還有點價值,可我自己自身都已經先修復了五周,今年的比賽也都取消了,打下去也還要三周,那,有必要花這個錢嗎?這中間當然也問了一下大家廣推的葡萄糖,得結果是:現在打這個也沒有用。10/31, 又回到志琳那複診,再掃了一次,傷口大小跟B診看得差不多,學理上判斷還有0.5cm的血腫,趁她心情好主動直接提出疑問那能不能打葡萄糖幫忙恢復,得:肌腱、韌帶、關節可以打葡萄糖增生,但我的是肌肉,肌肉不能打,打了長結締組織恢復的會更不好。我的部分唯一能做的只有疤痕組織按摩、震波治療以及PRP增生。本來懷疑B診所是不是只為了賺錢而不給我打比較便宜的葡萄糖增生,此時有了第二意見的反證 (懷疑心真是要不得的心態啊)

事已至此,除了調整自己對競技的心態之外,其他的似乎都是不必要的庸人自擾。人年紀大恢復的慢,但花時間給予養分終究還是會復原,這就是人體的奧妙。預約好疤痕組織按摩,自己也先心有靈犀似的早就預約了本來就認識的功能性按摩,這下剛好,一樣也是再去問問別人的意見。大半年沒有來,這一處理不免也很想敲自己的腦袋,有些源頭上的東西或許那陣子也太仰賴西醫了,急著抽血急著用科學數據來佐證自己有沒有病,卻沒有先處理或許源頭來自於長期訓練累積下來的全身緊繃。也許這一切就也是右腳帶出來的左腳代償的結果。當然,內心是挫折的,覺得已經小心謹慎做放鬆恢復了,但還是敗在距離上只想貪方便的就近處理而沒有考慮到功能性按摩跟傳統一般整復按摩還是有所不同,因而造成了蝴蝶效應。廷芬人很好,安慰我說:「現在處理也不遲」但間接和她談了一下關於第一次照超波沒照出來,第二次才照出來的疑慮,得:拉傷有時候第一時間沒有辦法完全反應出來程度,隨著時間的拉扯也許慢慢才展現出來概況。這樣的說法我是買單的,當然也因此反省了是不是真的太愛動了一點,但後來覺得追本溯源這些也都無濟於事,上下樓梯對住公寓的我來說根本是無法避免的事情,會發生的事情就永遠是唯一會發生的事,沒甚麼好苛責自己沒有好好照護。

六周整過去當然有些人還是覺得我在處理上不夠積極。或許。但實際上就是我也不知道若不比賽的話我有甚麼需要這麼積極的處理。這段時間大概是這三年來最閒的時光,本來心裏還很正向的想,就把這段時間當成一個暑假,好好的輕鬆一下,重新調適一下壓力與心情也好。殊不知當友人S問我說那沒練跑的那些時間都拿來做甚麼事時?我真的只有大笑,不就拿來復建嗎?而以為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追劇,反倒連遙控器都不太想拿。閱讀?也不是很容易靜下心,腦子很常又想東想西。出門逛逛?也不用想,不就已經被交代要少走動以免再擴大,導致稍微走快一點或者步伐大一點內心都有點陰影,而原本不在意復原時間的也變得很在意,因為這樣小心翼翼處理的生活型態實在不太適合我。每天不是睡覺就是吃東西,缺乏有氧運動實在讓我很擔心到底是又要多變胖個幾斤幾兩,心情上要說沒有影響或不是處於低潮期實在是騙人。沒有很正面,也不想擺的多正面;當然知道抱怨沒有用,感傷卻難免,不期望別人理解,也不需要誰的同理心,因為人不管怎樣會發現到頭來還是只有自己在處理這些。

沒有留言: